第111章 回歸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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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萬臉懵逼的時候, 就在斯科特一臉“你特麽在說什麽”的時候，安斯艾爾義正言辭地開口：“首先, 這世界上沒有神，對不對？”
王室護衛隊所有人下意識點點頭。
——能通過選拔進入王室護衛隊的，全都是堅定的奧維格王國擁護者, 他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什麽辣雞神？不存在的, 那都是騙子為了行騙或者其它目的編造出來的。
分隊長下意識挺了挺胸。
隊內成員對王國對無神論的信仰他做得很到位！他保證沒有一個人會受蠱惑，成為“有神論”者！
這是他分隊長的自信！
更別說這蠱惑還是來自敵人！
對戰的時候相信敵人的話？那應該去清一清腦子裏的廢料，好好重新上幾輪“護衛隊隊員”必選課, 然後再進行考核。
要是考核不過, 那就直接走人吧。
分隊長冷著臉想。
另一邊。
人數只比王室護衛隊少一些的勒森人也開了口。
“神從來就不存在，有的只是實力比絕大多數人強的強者而已。”
他們滿臉的不以為意。
作為可能是中部大陸上，保存了最多過去的資料和記錄的種族，他們勒森敢拍著胸口保證：就算歷史上有模糊不清的所謂的“神”的記錄, 那也是實力碾壓級別的強者, 他們的世界, 從來沒有真正的神。
安吉爾還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那邊那個小夥子，喏，就是你。”
安斯艾爾正準備開始下一步呢，就看到安吉爾擡手指向了……歐尼斯特。
勒森人和王室護衛隊的人看向形容俊朗的青年。
“我看好你成為下一個‘神’哦。”安吉爾的聲音裏真的有很多期待。
安斯艾爾準備的話卡殼了：“……”
傑拉德四人：“……”
王室護衛隊：“……”
唯有歐尼斯特依然鎮定自若, 以及附和安吉爾的的話勒森人在繼續叭叭。
“也是哦, 我覺得他能成為下一個實力壁所有人的家夥。”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神’了？”
勒森人討論得熱熱鬧鬧, 完全沒管回過神的斯科特“不要拿那等普通之輩和我們的神相比”。
畢竟狂者自己內部都沒統一, 阿爾法等幾個狂者還在問斯科特憑什麽這樣判斷，依據在哪裏，要是拿不出依據，他們就要開除斯科特“狂者”的身份和榮耀。
“各位。”
安斯艾爾用力咳了兩聲，指控地看了安吉爾兩眼，大聲將所有人的註意力拉回他身上。
同時在心裏嘀咕：狂化種到底是狂侍還是狂者，又不根據你們的想法定，這是個大概率的隨機事件，你們說把斯科特開除狂者就真能開除嗦。
當然，無論他心裏在怎麽槽，面上還是一派鎮定的神色。
“既然世界上沒有神，那麽一個人為什麽會自動產生魔氣，就是個值得研究、探討的問題。”
王室護衛隊中不少法系職業者下意識點了點頭。
是啊，有（和魔法、元素相關的）問題，當然要迎難而上。
另一部分物理系職業者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而我對這個問題的推測結果，那就是——”安斯艾爾一指表情已經空白的塞繆爾，“他是魔氣成的精！”
眾人不解。
安斯艾爾繼續解釋道：“可以這麽理解，凡妮莎的原型是獅鷲。”
滿腦門問號，但好歹知道安斯艾爾是在幫塞繆爾，被提到的凡妮莎帶著充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行吧讓我怎麽配合我就怎麽配合”的臉，往前站了一步。
“你的原型是黑狐。”安斯艾爾又指向王室護衛隊的一名隊員。
“你是芬戈兔。”“你是……”
安斯艾爾一口氣指出王室護衛隊中很多獸人種或其他人種的原型，在他們茫然又震驚（二王子殿下怎麽知道他們的原型？剛才戰鬥中很多人為了保證羈押的狂者沒辦法逃跑，根本沒有化成原型啊）（歐尼斯特深藏功與名）的視線中，又指向勒森，“他們的原型你們也看到了。”
齊刷刷的點頭後。
安斯艾爾再次隆重推出塞繆爾——
“而他的原型就是魔氣，他是魔氣成的精，簡稱魔氣精。”
塞繆爾：“……”
理智告訴他同班是在幫他開脫，但是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個魔氣精似乎有那裏不對？
安斯艾爾用鼓勵的眼神看塞繆爾：“你可以完全化為魔氣嗎？”
塞繆爾遲疑了一下：“……好像可以。”
安斯艾爾語氣自然極了：“這不就結了。你和獸人種等人種的情況相似，只不過目前只發現了你一只魔氣精。”
塞繆爾有那麽一瞬間的動搖：好像……真的說得過去？
安斯艾爾：“前幾天我們的人種圖鑒上多了一個小精靈族，現在多你個魔氣精族，正常。”
想到之前從來沒有在任何記錄中出現過的小精靈，塞繆爾遲疑了。
難道他真的是魔氣精？
就連王室護衛隊分隊長都開始懷疑他之前是不是想錯了。
他權限比較高，自然知道一整個從來沒有聽過的新種族即將在中部大陸登記的消息。
既然有了個新的小精靈族，再來個新的魔氣精族……
然而斯科特怎麽可能看著他的神他的主被人忽悠走。
“神！不要相信這批滿口謊言的瀆神者！他們只是想騙過您，讓您一時放低警惕，然後找機會破壞您此次的降臨！”
他聲嘶力竭道：“神，請快醒過來吧！”
“大陸的烽煙之火還在等您點燃，請帶領我等殘餘的信徒共同開啟神臨時代！”
斯科特喊得動情動意，似乎就差把他的心臟剖出來給塞繆爾看，好刺激塞繆爾趕快成為“神”。
然而。
“不可能吧。”阿爾法嘀咕道，“為了搶到那頭驢，我們對克列斯這屆特別班好好地調查了一番。這個加裏·塞繆爾是出了名的性格好，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我們的神？就算祂還沒徹底醒來，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性格！”
阿爾法越說越肯定，對斯科特怒目而視：“資料你也看了，你還說過‘加裏·塞繆爾’無堪大用，說行動的時候不需要太在意他，這時候你就改口了！？”
無堪大用·塞繆爾：“……”
他有點惱了。
他性格就這樣怎麽了礙著誰了嗎？
當他想當這個所有人關註的焦點嗎？當他想給同班拖後腿嗎？
原本安斯艾爾還在飛快思索怎麽回應斯科特的話，這會兒他：“……”
啊，當你有一個豬一般（褒義）的敵人的時候，幸福總是來得那麽快。
幸好狂者只能控制狂侍，不能控制同階層的狂者，不然的話，他哪兒來的這麽好的敵人？
斯科特輕蔑地瞥了眼阿爾法，轉過頭根本不屑和後者爭論。
阿爾法等狂者怒了，對著斯科特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狂者內部（單方面）的怒罵聲，勒森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討論聲，還有海登盯著塞繆爾念念有詞的聲音，種種聲音匯聚在一起，快要把王室護衛隊成員的腦子都給塞滿了。
分隊長排除萬難地想了想，低聲命令隊員們把幾個狂者都看好了——別路上讓他們自相殘殺又沒幾個了——轉身找上安斯艾爾。
“二殿下。”分隊長禮儀標準，“無論如何，您是否允許我給陛下回覆‘魔氣精’族一事？”
分隊長的眼睛裏一片清明。
安斯艾爾看著分隊長，片刻後搖了搖頭。
分隊長詫異地揚眉。
“我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麽。”安斯艾爾面色平靜。
中部大陸可以接受一個新的小精靈族，就算小精靈們普遍可以無視中部大陸很多禁制。
就像一開始小精靈和部分伊耶塔家族的人合作偷入王宮一樣，小精靈一族會給中部大陸很多人、事、物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沒關系，就算小精靈相較於中部大陸其他種族有特定優勢，經過一定時間的磨合，小精靈族可以順利的融入這片大陸。
因為本質上，小精靈族和其他種族的所需所求沒有太多區別，在小精靈整個種族浮現在其他種族眼前後，他們的特定優勢會被不同種族想辦法一一應對、化解。
這是中部大陸的現狀，彼此制衡，在制衡中追求發展。
就連小精靈和已經被處理的部分伊耶塔族人合作，也是為了凈化他們的所在地呢。
但是充滿魔氣的塞繆爾不同。
“你可以可陛下說‘魔氣精’。”安斯艾爾看向凝神思考對策的海登，看向仍然在打掃後續出現的戰鬥力不強的骷髏的傑拉德和凡妮莎，看向守在他身邊，無聲地支持他的歐尼斯特。
“但那是歷史書上的‘魔氣精’。”
沖分隊長淡淡地笑了一下，安斯艾爾沒在意分隊長睜大的雙眼，對歐尼斯特比了個手勢。
下一刻，所有王室護衛隊成員，包括分隊長，包括那幾名狂者，全部從原地消失。
“終於離開了，再不走我都怕一個不留神把伊莉斯的人吃了。”
安吉爾淡淡地說，徹底放松下來，轉身大喊，“松快大會的地點選好了嗎？”
小哥在一片人潮中崩潰地朝安吉爾大叫：“鎮長！先喊人把墓地修整好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群嚷嚷著“這次我一定要打贏你”、“謔，放馬過來”的勒森人身體一僵，下一秒。
“不準走！”
驟然變成原型的小哥攔住幾乎所有想跑的勒森人。
當然，安吉爾已經溜了。
小哥沒去管安吉爾在內的寥寥幾個家夥，他陰森森地註視著被他攔下的人：“修嗎？”
“……修。”
於是，一群勒森人勤勤懇懇地挖地，粗魯地把散發著瑩潤光澤的骨頭埋回去，然後更加粗魯地把綠曇混著泥土往地上一插，嗨，好了。
安斯艾爾註意到勒森人動作這麽“大開大合”，還是因為小哥趕著這些勒森人幹活後，親自扛著好幾根骨頭跑到安斯艾爾面前。
“這是我們的謝禮，”小哥的笑容和之前一樣，沒有過分熱情，也不讓人覺得疏離，“以及鎮長的賠罪。”
安斯艾爾的視線緩緩的從骨頭落在小哥身上。
小哥揮揮手：“我知道其實還是我們占便宜啦。”
他狀似不在意地掃了他安斯艾爾身邊的歐尼斯特。
那個男人在用空間能力絞殺因魔氣而誕生的血肉的時候，特別註意了沒破壞骨頭。
這當做是和戰場開在他們這兒抵了。
可與此同時，因為長年埋在地下而在骨頭上誕生的穢氣也隨著魔氣一同被抹掉，讓他們先輩的遺骨外表上變漂亮了。
畢竟沾染這穢氣的骨頭和幹幹凈凈的骨頭肯定不一樣嘛。
各種魔法、煉金用途上的效果也變好了。
——在外邊的世界，他們魔獸的骨頭是真的有價無市。
雖然對他們來說，人死了就是死了，骨頭沒有任何用，但這份情，他們勒森人會領。
所以他才會在安吉爾鎮長的默許下贈出部分先輩的骨頭。
——鎮長的長輩的遺骨，也只有鎮長有資格送。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鎮長她還是有點不高興，鎮長不高興一般會當場發洩出來，所以才會有在王室護衛隊成員面前的那句話“我覺得歐尼斯特可以成‘神’”的話。
畢竟是歐尼斯特惹的鎮長不高興。
安斯艾爾卻搖了搖頭：“賠罪的話就算了。”
他明白小哥的意思，也更明白安吉爾的意思。
雖然聽到安吉爾那句話的時候，安斯艾爾生氣。
——伴侶被立成靶子，他當然不會高興啊。
但安斯艾爾心裏清楚，安吉爾實際上也是在幫他。
有了“神預備役”的歐尼斯特，另一個“沒有覺醒的神”塞繆爾不是顯得平凡了很多？
安斯艾爾不會因為安吉爾的那句話而心生芥蒂。
……才怪呢。
不愧是能和女王陛下當朋友的人，看看這坑人還要人（道德等方面）感謝的手段，何其的相似啊！
安斯艾爾憤憤不平地想，回頭要是誰敢來試探歐尼斯特，他絕對會給女王打報告，申請讓王室護衛隊全體成員重修“護衛隊的自我修養”！重修一下什麽叫“保密原則”！
“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圍觀一下你們的，”安斯艾爾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松快大會？”
作為下一任鎮長、和這一任鎮長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哥自然看出安斯艾爾的不高興，聞言非常大方地表示：隨便來，只要你們保證好自己的安全。
兩個“各懷鬼胎”的家夥對視了一眼，確定彼此都get都了他們想要表達的信息和情報，高高興興地告別。
然而安斯艾爾的好心情只維持了那麽一下下，當他轉過臉看到愁眉苦臉的塞繆爾的時候，不美妙的情緒又浮現上來。
“別再給自己判死刑了啊。”旁邊的墓地裏，修整（？）完地面的勒森人早就飛快跑路了，現在就剩他們六個，彼此都知道各自私下裏的模樣，安斯艾爾也不再維持“王子範兒”，直接倒在……歐尼斯特懷裏。
他還調整了一下倒的角度，歐尼斯特嘴角掛著縱容的微笑和他一起調整，最終兩個整出了一個互相都很舒服（滿意）的姿勢。
“狂者內部都不能確定你的身份，你別自己上趕著加入非法組織。”
安斯艾爾：作為一國王子，他說那是非法組織，那就是非法組織，不接受質疑！
事已至此，塞繆爾又是感動又是無可奈何地說：“可是我現在這個狀態……”
他現在是真的不能隨便走啊。
安斯艾爾疑惑道：“魔氣精隨時產生魔氣不是很正常嗎？你學著好好控制一下啊。”
塞繆爾噎了噎。
凡妮莎一邊摧毀骷髏一邊問：“真有魔氣精的說法啊？”
她以為那是安斯艾爾編出來忽悠人的呢。
安斯艾爾正色道：“你怎麽能隨便汙蔑別人的清白？”
雖然！他前一世有“建國後不能成精”的說法！
但是！這是又不是藍星！這裏是中部大陸，是劍與魔法的奇幻大陸！有魔氣精怎麽啦？誰說不能？
不過他不否認想出“魔氣精”就是因為那句話太深入人心啦=。=
凡妮莎做出口區的模樣。
海登這時候突然說：“我覺得安斯艾爾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
凡妮莎：？？？
怎麽回事？他們班裏唯一的、僅存的良心（塞繆爾都被令立種族了單獨計算啦）也要被騙了嗎！？
海登看著塞繆爾：“你是從魔氣中誕生神智與身軀，或者你是一團魔氣生出了靈智，兩種說法你可以隨便選一種你喜歡的。”
塞繆爾：“……”
他覺得這兩者沒區別，真的。
“不然，以你現在身體裏的魔氣濃度，我想不出你為什麽還沒有失去理智的原因。”海登用點評的語氣說。
成為狂侍時間久了為什麽容易發狂？不就是因為在日覆一日的魔氣侵染中，他們的神智無法承受，最後崩潰了嘛。
狂者為什麽不會瘋？
“對此，我有兩個猜測，一是狂者已經處於被魔氣操控的狀態，但是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具體可以看他們每個人像丟了腦子一樣信仰神。”
海登現在就像在做開題報告，“二是他們的身體自動屏蔽了無法該承受的魔氣，所有才能一直保持理智，可是他們瘋魔一般的信仰又是緣何需要進一步試驗。”
幾個人所處的空間靜悄悄的，除了海登沒人再說話，就連塞繆爾都閉上了嘴。
安斯艾爾默默地往歐尼斯特懷裏縮了縮。
海登用灼灼的視線盯著安斯艾爾：“之前王國有捕獲到狂者或者狂侍嗎？王國對狂者接下來的安排有哪些？可以申請對他們進行研究嗎？”
安斯艾爾拉過歐尼斯特的一片衣料擋住海登看過來的視線。
出現了！
草菅人命（？）的煉金術師！
“我可以幫你問問，但再多的不能了啊。”安斯艾爾放下歐尼斯特的衣服，當剛才事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說。
研究研究也好嘛。
要是能研究出狂化種為什麽腦子進水，進而相處針對他們腦子進水的解決辦法，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
“為什麽同樣是被魔氣侵染，狂化種發了瘋一樣信奉神，塞繆爾沒有任何這方面的念頭？”安斯艾爾疑惑道。
海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塞繆爾是魔氣精，當然和狂化種不一樣。”
安斯艾爾：“…………”
女子口巴。
“現在的問題是，塞繆爾身體裏的魔氣侵染性太高，需要想辦法解決。”海登終於把話題拉出他們現在應該關註的。
剛才大半心神都放在怎麽把王室護衛隊搞回去的安斯艾爾：“！”
他問：“侵染性太高？”
問清楚情況後，他詫異極了。
打個比方，塞繆爾是個感冒病毒，如果以前的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被大多數普通人都能自主抵抗掉的病毒，那麽現在的他就是傳染性極高的流感病毒。
塞繆爾苦笑了兩聲：“以前就有傾向了，只是那時候沒想這麽多。”
安斯艾爾：“什麽傾向……”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他們被宿管高度關註的宿舍，想到塞繆爾為薇妮婭老師的植物園提供了多少前無古植後無來株的植物。
“……我覺得這事兒到我們幾個為止吧。”安斯艾爾真心實意地說。
要是讓學校裏的選修了薇妮婭老師的學生知道，他們的學生生涯本來不該那麽慘烈，他們那麽慘有一部分是因為塞繆爾位薇妮婭老師提供了太多助力……
“附議。”
“同上。”
傑拉德和凡妮莎忍不住讚同地出聲。
凡妮莎看向塞繆爾的眼神更是幽怨得不得了。
她也選修了薇妮婭老師的課好吧！？之前還只是覺得塞繆爾的種植技術太差，但看塞繆爾實在是喜歡植物，她還能勉強接受。現在知道了塞繆爾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種植物，那她……
凡妮莎扭頭看了看塞繆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算了，就當是她日行一善好了。
以後她還得指著塞繆爾當隊員，他們不能掰了QAQ
說到學校的課程，幾人心情都輕松了一點。
然後問題來了，他們要怎麽防止塞繆爾這個“高傳染性的流感病毒”危害“他人健康”？
安斯艾爾可是在王室護衛隊分隊長面前說了，“魔氣精”只會存在於歷史上。
經過安斯艾爾和海登，以及塞繆爾本人的討論和研究，他們先後想了“封印”、“剔除”、“置換”等等辦法，最後，安斯艾爾的視線挪到辛辛苦苦“打怪”的傑拉德和凡妮莎那邊。
“你現在還不會構建心臟和大腦？”他突然問塞繆爾。
對象當然指的是那些骷髏。
塞繆爾點點頭：“我擔心構建了大腦和心臟會讓骷髏生出神智。”
摧毀沒有靈智的骷髏不算什麽，但真要消滅一個有了靈智的生靈，他不太忍心。
安斯艾爾眼睛一亮：“那你能用普通的魔法元素構建血肉嗎？”
塞繆爾之前重點都放在魔氣上，聽完楞了一下。
海登更快的跟上安斯艾爾的腦回路：“你是說，讓塞繆爾用普通元素構建一個不含魔氣的身軀，然後把他的靈魂轉移過去，再把現在這個產生魔氣的身軀毀滅了？”
“對！”安斯艾爾一拍巴掌，“現在這個身體不行，那就換個身體唄！”
塞繆爾：“……”
聽到安斯艾爾和海登的對話，外圍辛苦打怪的凡妮莎和傑拉德差點兒一個趔趄摔在滿是骨頭渣的地上。
他倆：？？？
身體還能換的嗎？他們覺得布星。
海登喃喃道：“理論上可行性……實際操作上……”
他緩緩擡頭，看著呆楞的塞繆爾，“我覺得可以。”
凡妮莎&傑拉德：“……”
呃，海登也說可以，啊。
塞繆爾滿臉的不確定：“……那我試試？”
海登腦子轉過來後，因為這樣前所未有的“課題”，整個人幾乎都在放光：“用什麽試？重新構建的身體的骨頭有條件限制嗎？最好是哪個種族的？人還是獸人？”
安斯艾爾視線一偏就看到勒森小哥拿過來的謝禮。
“用魔獸的骨頭怎麽樣？”他興致勃勃地說，“還可以試試用不同種族的骨頭重建後塞繆爾還是不是人！”
塞繆爾哭笑不得。
“啊。”安斯艾爾看了眼塞繆爾，“抱歉我忘了，你好像從來都不是人。”
塞繆爾，塞繆爾還能說什麽？
“我會好好努力。”
不管如何，他的同班們都在為了他的問題齊心協力，努力想辦法讓他活下去，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他……不能再拖後腿啦。
而且，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成功的話，他是不是能像個普通人一樣養花種草，不用擔心植物異變？他是不是可以踏遍整片大陸，親眼見過每一種植物？他是不是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植物保護者？
他是不是可以每年和同班們見面、聚會？
“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塞繆爾鄭重地許下承諾。
·
努力的日子是枯燥的。
每個努力過的人都肯定這一點。
只不過有的人在努力過程中放棄了，有的堅持了下來，而更少數的，則是以這樣的枯燥為樂。
前者比如說凡妮莎，中間的比如說安斯艾爾，後者比如說塞繆爾和海登。
凡妮莎一個本來還打算幫點兒忙，但看了一眼需要看的書籍，以及“努力重構身體”的過程，扭頭就跑了。
而傑拉德更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半點兒不打算自取其辱。
歐尼斯特和傑拉德類似，壓根就沒參與這次的努力。
他負責對內的安全，包括他們六人的安全，以及塞繆爾可能對他們其他人的生命產生威脅的安全。
以及隨時撫慰安斯艾爾因為“用普通魔法元素重構身軀”這個努力、試驗過程產生煩躁情緒。
具體的撫慰方法嘛。
拉燈啦。
和伴侶愜意地享受田園風光，還包辦了伴侶的一日三餐加無數小零食，歐尼斯特覺得現在的生活非常不錯，當他聽到安斯艾爾激動地告訴他試驗有大進展後，他還遺憾了一下，隨後他親昵地早上去“恭喜”安斯艾爾。
第二天一大早，安斯艾爾拉著歐尼斯特來到他們快兩個月的實驗區域。
不僅是他們兩人，傑拉德、凡妮莎、海登，還有今天最關鍵的任務塞繆爾，六人齊聚，六個人臉上都掛著不同程度的笑容。
“我馬上開始，受不了的可以轉過身去。”塞繆爾提醒道。
凡妮莎笑罵道：“以前都跟你說了做試驗別太過於專註，你沒發現這幾周我們幾個都可以在這邊支著桌子，面不改色的一邊看你構建身體一邊吃飯了嗎？”
受不了血肉重構時不可名狀的過程？
害，這麽多年下來，他們早就習慣了。
塞繆爾下意識反駁：“做試驗當然要全神貫註。”
反駁完後，他才反應過來凡妮莎的話。
“……辛苦你們了。”
“不苦。”凡妮莎一揮手，“只要你搞定了，那就都值得的。”
塞繆爾眼裏暖意融融。
“當然，以後聚餐，做飯都由你全權負責了啊。”凡妮莎想了想又說。
在同班們“沒幹活的哪兒來的臉吃飯？”、“我就有臉怎麽的”的互懟中，塞繆爾微笑著開始了他們準備了快兩個月的試驗。
一副被打磨成人形身高，散發著瑩潤色澤的骨架立在空地上，一旁是無數的普通骷髏。
塞繆爾站在兩者中間，他閉上眼，大量的魔氣從他體內產生，微弱的普通魔法元素字身體外被吸引過來。
魔氣匯入普通骷髏中。
傑拉德和凡妮莎站起來，兩人活動了一下身體，熟練地開始消滅骷髏。
普通魔法元素匯入瑩潤骨架中。
安斯艾爾和海登註視著這一邊。
安斯艾爾緊張地握緊歐尼斯特的手，直到一點濕潤的觸感自手背上一觸而過。
“放松。”歐尼斯特貼著安斯艾爾的耳朵，輕聲道，“我相信你會成功。”
不是相信塞繆爾，也不是相信海登。
他只是相信他的伴侶。
他的伴侶是安斯艾爾·希林·奧維格，中部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法神，是不過花了幾個月時間就可以熟練掌握各項魔法知識的天才。
安斯艾爾怔楞片刻，隨後故意用下巴去抵男人的肩：“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片刻的溫存後，安斯艾爾再度將註意力集中到塞繆爾那邊。
小空間中的太陽落下，升起，又落下，當太陽再度在地平線上露出一點邊緣時。
“就是現在！”海登神情一凜。
安斯艾爾毫不猶豫地出手！
——他將塞繆爾的靈魂從原本的身軀中抽取出！
因為靈魂本身、也就是塞繆爾沒有絲毫的抗拒，這個過程不算難。
但源源不斷產生的魔氣有了片刻的停頓。
歐尼斯特眼神沈下來，無形的一片片單獨隔斷的空間在所有人身邊展開。
安斯艾爾眼疾手快地用出了第二道法術！
靈魂剝離。
——他將塞繆爾整個靈魂拆分成無數塊。
歐尼斯特同時將不同的靈魂小塊用空間隔開。
魔氣凝滯下來，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感到“不解”——為什麽“主體”突然變多了？
安斯艾爾很吸一口氣，接二連三地打出多道法術。
劣等靈魂覆制、靈魂融合。
骨架，不，不能再用骨架來形容它。
他身軀每一處都充斥著血肉、無論是外表還是內裏都和普通人類並無二致。
他就是塞繆爾，全新的和魔氣沒有任何關系的塞繆爾。
塞繆爾睜開眼，同一時刻，原本的“塞繆爾”眼皮動了動，一雙無聲的眼珠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無數的魔氣仿佛嗅到了肉的惡狼，紛紛湧向“塞繆爾”。
“封！”
海登萬分冷靜地抓緊時間，將他們研究了這麽天，用於封印失去靈魂的身軀的煉金卷軸扔出，精準地落在呆楞的它的頭頂。
卷軸掉落在地上，中心區域，只剩下重獲新生的塞繆爾。
“終於……結束了啊。”
這個過程是如此的漫長，橫跨了好幾天，又是如此的短暫，剛剛那幾下交鋒只不過在幾個眨眼的功夫間就完成。
凡妮莎扭著身體看完了最後幾幕，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那個環節，然後就聽到宣布失敗。
但是幸好，幸好，幸好他們成功了！
他們成功了！
凡妮莎激動地往前踏了幾步，然後在發現身體有些僵硬，她活動了兩下，微笑著、大笑著奔向她的同班們，想向他們表達內心的喜悅。
然後。
“你過來幹什麽？”
海登上下打量飛奔過來的凡妮莎，發出了靈魂質問。
凡妮莎：“？？？”
同學你怎麽回事？好不容易實驗成功了不得好好慶祝一下嗎？怎麽還問她過來幹什麽？
塞繆爾心情極好地走過來，挨個擁抱安斯艾爾、歐尼斯特、海登和凡妮莎。
——快兩個月的時間，為了避免他身上的魔氣不小心浸染幾個同班，他連吃飯睡覺都是單獨的。
“凡妮莎估計沒註意聽試驗成功後的註意事項吧？”塞繆爾神情溫和，語氣包容。
凡妮莎：“？”
還有後續註意事項？
海登表情和歐尼斯特一樣一言難盡。
不同的是，歐尼斯特是不怎麽喜歡塞繆爾的擁抱，但眼下不是說出來的時候，他會在更恰當的時候，找該找的人索要報酬。
安斯艾爾頭也沒回地反手給了歐尼斯特一肘子。
欸，這或許就是結婚前和結婚後的區別吧。
海登一言難盡的原因很好理解：居然有人不把試驗註意事項聽完？
不過現在他也懶得和凡妮莎計較，因為。
“我還要把周圍逸散的魔氣放到骷髏裏，要再辛苦凡妮莎你一會兒。”塞繆爾語調柔和。
然而。
凡妮莎：“……啊？”
不是，我們好不容易才……
塞繆爾解釋道：“這次不需要用我的身體當媒介。”他笑容溫柔和燦爛，“我可以直接將魔氣導入骷髏。”
他不再是媒介，自然不會再出現身體裏有魔氣的情況。
安斯艾爾也笑：“有了新的辦法，以後清理魔氣就輕松多了。”
畢竟把魔氣導入身體會對亡靈系職業者造成一定影響，現在這個影響消除，所有的亡靈系職業者可以放心大膽的來王國當公務員啦。
凡妮莎一顆心落回肚子。
她一擼袖子：“不就是打骷髏嗎？放心，這事我熟！”
凡妮莎風風火火地重回她負責的區域，回去的路上還沖一直沒過來的傑拉德比了個不和諧的手勢——呵，知道姐沒註意都不提醒我，姐我記住了！
然而傑拉德壓根沒註意到凡妮莎的手勢。
他抱著手臂在那邊沈思。
凡妮莎緩緩的：……？
這個也出問題了？
一行人處理完逸散的魔氣，還順便沿著小空間徹底檢查了一遍，確保勒森所有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魔氣後，他們找到安吉爾，準備告別。
“這就要走了？”
安吉爾不意外他們成功了，這些日子來，這群小孩有多努力她都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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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護衛隊所有人下意識點點頭。
——能通過選拔進入王室護衛隊的，全都是堅定的奧維格王國擁護者, 他們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什麽辣雞神？不存在的, 那都是騙子為了行騙或者其它目的編造出來的。
分隊長下意識挺了挺胸。
隊內成員對王國對無神論的信仰他做得很到位！他保證沒有一個人會受蠱惑，成為“有神論”者！
這是他分隊長的自信！
更別說這蠱惑還是來自敵人！
對戰的時候相信敵人的話？那應該去清一清腦子裏的廢料，好好重新上幾輪“護衛隊隊員”必選課, 然後再進行考核。
要是考核不過, 那就直接走人吧。
分隊長冷著臉想。
另一邊。
人數只比王室護衛隊少一些的勒森人也開了口。
“神從來就不存在，有的只是實力比絕大多數人強的強者而已。”
他們滿臉的不以為意。
作為可能是中部大陸上，保存了最多過去的資料和記錄的種族，他們勒森敢拍著胸口保證：就算歷史上有模糊不清的所謂的“神”的記錄, 那也是實力碾壓級別的強者, 他們的世界, 從來沒有真正的神。
安吉爾還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那邊那個小夥子，喏，就是你。”
安斯艾爾正準備開始下一步呢，就看到安吉爾擡手指向了……歐尼斯特。
勒森人和王室護衛隊的人看向形容俊朗的青年。
“我看好你成為下一個‘神’哦。”安吉爾的聲音裏真的有很多期待。
安斯艾爾準備的話卡殼了：“……”
傑拉德四人：“……”
王室護衛隊：“……”
唯有歐尼斯特依然鎮定自若, 以及附和安吉爾的的話勒森人在繼續叭叭。
“也是哦, 我覺得他能成為下一個實力壁所有人的家夥。”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神’了？”
勒森人討論得熱熱鬧鬧, 完全沒管回過神的斯科特“不要拿那等普通之輩和我們的神相比”。
畢竟狂者自己內部都沒統一, 阿爾法等幾個狂者還在問斯科特憑什麽這樣判斷，依據在哪裏，要是拿不出依據，他們就要開除斯科特“狂者”的身份和榮耀。
“各位。”
安斯艾爾用力咳了兩聲，指控地看了安吉爾兩眼，大聲將所有人的註意力拉回他身上。
同時在心裏嘀咕：狂化種到底是狂侍還是狂者，又不根據你們的想法定，這是個大概率的隨機事件，你們說把斯科特開除狂者就真能開除嗦。
當然，無論他心裏在怎麽槽，面上還是一派鎮定的神色。
“既然世界上沒有神，那麽一個人為什麽會自動產生魔氣，就是個值得研究、探討的問題。”
王室護衛隊中不少法系職業者下意識點了點頭。
是啊，有（和魔法、元素相關的）問題，當然要迎難而上。
另一部分物理系職業者露出了頭疼的表情。
“而我對這個問題的推測結果，那就是——”安斯艾爾一指表情已經空白的塞繆爾，“他是魔氣成的精！”
眾人不解。
安斯艾爾繼續解釋道：“可以這麽理解，凡妮莎的原型是獅鷲。”
滿腦門問號，但好歹知道安斯艾爾是在幫塞繆爾，被提到的凡妮莎帶著充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行吧讓我怎麽配合我就怎麽配合”的臉，往前站了一步。
“你的原型是黑狐。”安斯艾爾又指向王室護衛隊的一名隊員。
“你是芬戈兔。”“你是……”
安斯艾爾一口氣指出王室護衛隊中很多獸人種或其他人種的原型，在他們茫然又震驚（二王子殿下怎麽知道他們的原型？剛才戰鬥中很多人為了保證羈押的狂者沒辦法逃跑，根本沒有化成原型啊）（歐尼斯特深藏功與名）的視線中，又指向勒森，“他們的原型你們也看到了。”
齊刷刷的點頭後。
安斯艾爾再次隆重推出塞繆爾——
“而他的原型就是魔氣，他是魔氣成的精，簡稱魔氣精。”
塞繆爾：“……”
理智告訴他同班是在幫他開脫，但是為什麽他就是覺得這個魔氣精似乎有那裏不對？
安斯艾爾用鼓勵的眼神看塞繆爾：“你可以完全化為魔氣嗎？”
塞繆爾遲疑了一下：“……好像可以。”
安斯艾爾語氣自然極了：“這不就結了。你和獸人種等人種的情況相似，只不過目前只發現了你一只魔氣精。”
塞繆爾有那麽一瞬間的動搖：好像……真的說得過去？
安斯艾爾：“前幾天我們的人種圖鑒上多了一個小精靈族，現在多你個魔氣精族，正常。”
想到之前從來沒有在任何記錄中出現過的小精靈，塞繆爾遲疑了。
難道他真的是魔氣精？
就連王室護衛隊分隊長都開始懷疑他之前是不是想錯了。
他權限比較高，自然知道一整個從來沒有聽過的新種族即將在中部大陸登記的消息。
既然有了個新的小精靈族，再來個新的魔氣精族……
然而斯科特怎麽可能看著他的神他的主被人忽悠走。
“神！不要相信這批滿口謊言的瀆神者！他們只是想騙過您，讓您一時放低警惕，然後找機會破壞您此次的降臨！”
他聲嘶力竭道：“神，請快醒過來吧！”
“大陸的烽煙之火還在等您點燃，請帶領我等殘餘的信徒共同開啟神臨時代！”
斯科特喊得動情動意，似乎就差把他的心臟剖出來給塞繆爾看，好刺激塞繆爾趕快成為“神”。
然而。
“不可能吧。”阿爾法嘀咕道，“為了搶到那頭驢，我們對克列斯這屆特別班好好地調查了一番。這個加裏·塞繆爾是出了名的性格好，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我們的神？就算祂還沒徹底醒來，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性格！”
阿爾法越說越肯定，對斯科特怒目而視：“資料你也看了，你還說過‘加裏·塞繆爾’無堪大用，說行動的時候不需要太在意他，這時候你就改口了！？”
無堪大用·塞繆爾：“……”
他有點惱了。
他性格就這樣怎麽了礙著誰了嗎？
當他想當這個所有人關註的焦點嗎？當他想給同班拖後腿嗎？
原本安斯艾爾還在飛快思索怎麽回應斯科特的話，這會兒他：“……”
啊，當你有一個豬一般（褒義）的敵人的時候，幸福總是來得那麽快。
幸好狂者只能控制狂侍，不能控制同階層的狂者，不然的話，他哪兒來的這麽好的敵人？
斯科特輕蔑地瞥了眼阿爾法，轉過頭根本不屑和後者爭論。
阿爾法等狂者怒了，對著斯科特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狂者內部（單方面）的怒罵聲，勒森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討論聲，還有海登盯著塞繆爾念念有詞的聲音，種種聲音匯聚在一起，快要把王室護衛隊成員的腦子都給塞滿了。
分隊長排除萬難地想了想，低聲命令隊員們把幾個狂者都看好了——別路上讓他們自相殘殺又沒幾個了——轉身找上安斯艾爾。
“二殿下。”分隊長禮儀標準，“無論如何，您是否允許我給陛下回覆‘魔氣精’族一事？”
分隊長的眼睛裏一片清明。
安斯艾爾看著分隊長，片刻後搖了搖頭。
分隊長詫異地揚眉。
“我知道你想和我說什麽。”安斯艾爾面色平靜。
中部大陸可以接受一個新的小精靈族，就算小精靈們普遍可以無視中部大陸很多禁制。
就像一開始小精靈和部分伊耶塔家族的人合作偷入王宮一樣，小精靈一族會給中部大陸很多人、事、物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沒關系，就算小精靈相較於中部大陸其他種族有特定優勢，經過一定時間的磨合，小精靈族可以順利的融入這片大陸。
因為本質上，小精靈族和其他種族的所需所求沒有太多區別，在小精靈整個種族浮現在其他種族眼前後，他們的特定優勢會被不同種族想辦法一一應對、化解。
這是中部大陸的現狀，彼此制衡，在制衡中追求發展。
就連小精靈和已經被處理的部分伊耶塔族人合作，也是為了凈化他們的所在地呢。
但是充滿魔氣的塞繆爾不同。
“你可以可陛下說‘魔氣精’。”安斯艾爾看向凝神思考對策的海登，看向仍然在打掃後續出現的戰鬥力不強的骷髏的傑拉德和凡妮莎，看向守在他身邊，無聲地支持他的歐尼斯特。
“但那是歷史書上的‘魔氣精’。”
沖分隊長淡淡地笑了一下，安斯艾爾沒在意分隊長睜大的雙眼，對歐尼斯特比了個手勢。
下一刻，所有王室護衛隊成員，包括分隊長，包括那幾名狂者，全部從原地消失。
“終於離開了，再不走我都怕一個不留神把伊莉斯的人吃了。”
安吉爾淡淡地說，徹底放松下來，轉身大喊，“松快大會的地點選好了嗎？”
小哥在一片人潮中崩潰地朝安吉爾大叫：“鎮長！先喊人把墓地修整好才是最重要的事！”
一群嚷嚷著“這次我一定要打贏你”、“謔，放馬過來”的勒森人身體一僵，下一秒。
“不準走！”
驟然變成原型的小哥攔住幾乎所有想跑的勒森人。
當然，安吉爾已經溜了。
小哥沒去管安吉爾在內的寥寥幾個家夥，他陰森森地註視著被他攔下的人：“修嗎？”
“……修。”
於是，一群勒森人勤勤懇懇地挖地，粗魯地把散發著瑩潤光澤的骨頭埋回去，然後更加粗魯地把綠曇混著泥土往地上一插，嗨，好了。
安斯艾爾註意到勒森人動作這麽“大開大合”，還是因為小哥趕著這些勒森人幹活後，親自扛著好幾根骨頭跑到安斯艾爾面前。
“這是我們的謝禮，”小哥的笑容和之前一樣，沒有過分熱情，也不讓人覺得疏離，“以及鎮長的賠罪。”
安斯艾爾的視線緩緩的從骨頭落在小哥身上。
小哥揮揮手：“我知道其實還是我們占便宜啦。”
他狀似不在意地掃了他安斯艾爾身邊的歐尼斯特。
那個男人在用空間能力絞殺因魔氣而誕生的血肉的時候，特別註意了沒破壞骨頭。
這當做是和戰場開在他們這兒抵了。
可與此同時，因為長年埋在地下而在骨頭上誕生的穢氣也隨著魔氣一同被抹掉，讓他們先輩的遺骨外表上變漂亮了。
畢竟沾染這穢氣的骨頭和幹幹凈凈的骨頭肯定不一樣嘛。
各種魔法、煉金用途上的效果也變好了。
——在外邊的世界，他們魔獸的骨頭是真的有價無市。
雖然對他們來說，人死了就是死了，骨頭沒有任何用，但這份情，他們勒森人會領。
所以他才會在安吉爾鎮長的默許下贈出部分先輩的骨頭。
——鎮長的長輩的遺骨，也只有鎮長有資格送。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鎮長她還是有點不高興，鎮長不高興一般會當場發洩出來，所以才會有在王室護衛隊成員面前的那句話“我覺得歐尼斯特可以成‘神’”的話。
畢竟是歐尼斯特惹的鎮長不高興。
安斯艾爾卻搖了搖頭：“賠罪的話就算了。”
他明白小哥的意思，也更明白安吉爾的意思。
雖然聽到安吉爾那句話的時候，安斯艾爾生氣。
——伴侶被立成靶子，他當然不會高興啊。
但安斯艾爾心裏清楚，安吉爾實際上也是在幫他。
有了“神預備役”的歐尼斯特，另一個“沒有覺醒的神”塞繆爾不是顯得平凡了很多？
安斯艾爾不會因為安吉爾的那句話而心生芥蒂。
……才怪呢。
不愧是能和女王陛下當朋友的人，看看這坑人還要人（道德等方面）感謝的手段，何其的相似啊！
安斯艾爾憤憤不平地想，回頭要是誰敢來試探歐尼斯特，他絕對會給女王打報告，申請讓王室護衛隊全體成員重修“護衛隊的自我修養”！重修一下什麽叫“保密原則”！
“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圍觀一下你們的，”安斯艾爾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松快大會？”
作為下一任鎮長、和這一任鎮長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哥自然看出安斯艾爾的不高興，聞言非常大方地表示：隨便來，只要你們保證好自己的安全。
兩個“各懷鬼胎”的家夥對視了一眼，確定彼此都get都了他們想要表達的信息和情報，高高興興地告別。
然而安斯艾爾的好心情只維持了那麽一下下，當他轉過臉看到愁眉苦臉的塞繆爾的時候，不美妙的情緒又浮現上來。
“別再給自己判死刑了啊。”旁邊的墓地裏，修整（？）完地面的勒森人早就飛快跑路了，現在就剩他們六個，彼此都知道各自私下裏的模樣，安斯艾爾也不再維持“王子範兒”，直接倒在……歐尼斯特懷裏。
他還調整了一下倒的角度，歐尼斯特嘴角掛著縱容的微笑和他一起調整，最終兩個整出了一個互相都很舒服（滿意）的姿勢。
“狂者內部都不能確定你的身份，你別自己上趕著加入非法組織。”
安斯艾爾：作為一國王子，他說那是非法組織，那就是非法組織，不接受質疑！
事已至此，塞繆爾又是感動又是無可奈何地說：“可是我現在這個狀態……”
他現在是真的不能隨便走啊。
安斯艾爾疑惑道：“魔氣精隨時產生魔氣不是很正常嗎？你學著好好控制一下啊。”
塞繆爾噎了噎。
凡妮莎一邊摧毀骷髏一邊問：“真有魔氣精的說法啊？”
她以為那是安斯艾爾編出來忽悠人的呢。
安斯艾爾正色道：“你怎麽能隨便汙蔑別人的清白？”
雖然！他前一世有“建國後不能成精”的說法！
但是！這是又不是藍星！這裏是中部大陸，是劍與魔法的奇幻大陸！有魔氣精怎麽啦？誰說不能？
不過他不否認想出“魔氣精”就是因為那句話太深入人心啦=。=
凡妮莎做出口區的模樣。
海登這時候突然說：“我覺得安斯艾爾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
凡妮莎：？？？
怎麽回事？他們班裏唯一的、僅存的良心（塞繆爾都被令立種族了單獨計算啦）也要被騙了嗎！？
海登看著塞繆爾：“你是從魔氣中誕生神智與身軀，或者你是一團魔氣生出了靈智，兩種說法你可以隨便選一種你喜歡的。”
塞繆爾：“……”
他覺得這兩者沒區別，真的。
“不然，以你現在身體裏的魔氣濃度，我想不出你為什麽還沒有失去理智的原因。”海登用點評的語氣說。
成為狂侍時間久了為什麽容易發狂？不就是因為在日覆一日的魔氣侵染中，他們的神智無法承受，最後崩潰了嘛。
狂者為什麽不會瘋？
“對此，我有兩個猜測，一是狂者已經處於被魔氣操控的狀態，但是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具體可以看他們每個人像丟了腦子一樣信仰神。”
海登現在就像在做開題報告，“二是他們的身體自動屏蔽了無法該承受的魔氣，所有才能一直保持理智，可是他們瘋魔一般的信仰又是緣何需要進一步試驗。”
幾個人所處的空間靜悄悄的，除了海登沒人再說話，就連塞繆爾都閉上了嘴。
安斯艾爾默默地往歐尼斯特懷裏縮了縮。
海登用灼灼的視線盯著安斯艾爾：“之前王國有捕獲到狂者或者狂侍嗎？王國對狂者接下來的安排有哪些？可以申請對他們進行研究嗎？”
安斯艾爾拉過歐尼斯特的一片衣料擋住海登看過來的視線。
出現了！
草菅人命（？）的煉金術師！
“我可以幫你問問，但再多的不能了啊。”安斯艾爾放下歐尼斯特的衣服，當剛才事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說。
研究研究也好嘛。
要是能研究出狂化種為什麽腦子進水，進而相處針對他們腦子進水的解決辦法，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
不過話又說回來。
“為什麽同樣是被魔氣侵染，狂化種發了瘋一樣信奉神，塞繆爾沒有任何這方面的念頭？”安斯艾爾疑惑道。
海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塞繆爾是魔氣精，當然和狂化種不一樣。”
安斯艾爾：“…………”
女子口巴。
“現在的問題是，塞繆爾身體裏的魔氣侵染性太高，需要想辦法解決。”海登終於把話題拉出他們現在應該關註的。
剛才大半心神都放在怎麽把王室護衛隊搞回去的安斯艾爾：“！”
他問：“侵染性太高？”
問清楚情況後，他詫異極了。
打個比方，塞繆爾是個感冒病毒，如果以前的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被大多數普通人都能自主抵抗掉的病毒，那麽現在的他就是傳染性極高的流感病毒。
塞繆爾苦笑了兩聲：“以前就有傾向了，只是那時候沒想這麽多。”
安斯艾爾：“什麽傾向……”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他們被宿管高度關註的宿舍，想到塞繆爾為薇妮婭老師的植物園提供了多少前無古植後無來株的植物。
“……我覺得這事兒到我們幾個為止吧。”安斯艾爾真心實意地說。
要是讓學校裏的選修了薇妮婭老師的學生知道，他們的學生生涯本來不該那麽慘烈，他們那麽慘有一部分是因為塞繆爾位薇妮婭老師提供了太多助力……
“附議。”
“同上。”
傑拉德和凡妮莎忍不住讚同地出聲。
凡妮莎看向塞繆爾的眼神更是幽怨得不得了。
她也選修了薇妮婭老師的課好吧！？之前還只是覺得塞繆爾的種植技術太差，但看塞繆爾實在是喜歡植物，她還能勉強接受。現在知道了塞繆爾根本就不可能好好種植物，那她……
凡妮莎扭頭看了看塞繆爾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
算了，就當是她日行一善好了。
以後她還得指著塞繆爾當隊員，他們不能掰了QAQ
說到學校的課程，幾人心情都輕松了一點。
然後問題來了，他們要怎麽防止塞繆爾這個“高傳染性的流感病毒”危害“他人健康”？
安斯艾爾可是在王室護衛隊分隊長面前說了，“魔氣精”只會存在於歷史上。
經過安斯艾爾和海登，以及塞繆爾本人的討論和研究，他們先後想了“封印”、“剔除”、“置換”等等辦法，最後，安斯艾爾的視線挪到辛辛苦苦“打怪”的傑拉德和凡妮莎那邊。
“你現在還不會構建心臟和大腦？”他突然問塞繆爾。
對象當然指的是那些骷髏。
塞繆爾點點頭：“我擔心構建了大腦和心臟會讓骷髏生出神智。”
摧毀沒有靈智的骷髏不算什麽，但真要消滅一個有了靈智的生靈，他不太忍心。
安斯艾爾眼睛一亮：“那你能用普通的魔法元素構建血肉嗎？”
塞繆爾之前重點都放在魔氣上，聽完楞了一下。
海登更快的跟上安斯艾爾的腦回路：“你是說，讓塞繆爾用普通元素構建一個不含魔氣的身軀，然後把他的靈魂轉移過去，再把現在這個產生魔氣的身軀毀滅了？”
“對！”安斯艾爾一拍巴掌，“現在這個身體不行，那就換個身體唄！”
塞繆爾：“……”
聽到安斯艾爾和海登的對話，外圍辛苦打怪的凡妮莎和傑拉德差點兒一個趔趄摔在滿是骨頭渣的地上。
他倆：？？？
身體還能換的嗎？他們覺得布星。
海登喃喃道：“理論上可行性……實際操作上……”
他緩緩擡頭，看著呆楞的塞繆爾，“我覺得可以。”
凡妮莎&傑拉德：“……”
呃，海登也說可以，啊。
塞繆爾滿臉的不確定：“……那我試試？”
海登腦子轉過來後，因為這樣前所未有的“課題”，整個人幾乎都在放光：“用什麽試？重新構建的身體的骨頭有條件限制嗎？最好是哪個種族的？人還是獸人？”
安斯艾爾視線一偏就看到勒森小哥拿過來的謝禮。
“用魔獸的骨頭怎麽樣？”他興致勃勃地說，“還可以試試用不同種族的骨頭重建後塞繆爾還是不是人！”
塞繆爾哭笑不得。
“啊。”安斯艾爾看了眼塞繆爾，“抱歉我忘了，你好像從來都不是人。”
塞繆爾，塞繆爾還能說什麽？
“我會好好努力。”
不管如何，他的同班們都在為了他的問題齊心協力，努力想辦法讓他活下去，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他……不能再拖後腿啦。
而且，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可以的話，如果成功的話，他是不是能像個普通人一樣養花種草，不用擔心植物異變？他是不是可以踏遍整片大陸，親眼見過每一種植物？他是不是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植物保護者？
他是不是可以每年和同班們見面、聚會？
“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塞繆爾鄭重地許下承諾。
·
努力的日子是枯燥的。
每個努力過的人都肯定這一點。
只不過有的人在努力過程中放棄了，有的堅持了下來，而更少數的，則是以這樣的枯燥為樂。
前者比如說凡妮莎，中間的比如說安斯艾爾，後者比如說塞繆爾和海登。
凡妮莎一個本來還打算幫點兒忙，但看了一眼需要看的書籍，以及“努力重構身體”的過程，扭頭就跑了。
而傑拉德更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半點兒不打算自取其辱。
歐尼斯特和傑拉德類似，壓根就沒參與這次的努力。
他負責對內的安全，包括他們六人的安全，以及塞繆爾可能對他們其他人的生命產生威脅的安全。
以及隨時撫慰安斯艾爾因為“用普通魔法元素重構身軀”這個努力、試驗過程產生煩躁情緒。
具體的撫慰方法嘛。
拉燈啦。
和伴侶愜意地享受田園風光，還包辦了伴侶的一日三餐加無數小零食，歐尼斯特覺得現在的生活非常不錯，當他聽到安斯艾爾激動地告訴他試驗有大進展後，他還遺憾了一下，隨後他親昵地早上去“恭喜”安斯艾爾。
第二天一大早，安斯艾爾拉著歐尼斯特來到他們快兩個月的實驗區域。
不僅是他們兩人，傑拉德、凡妮莎、海登，還有今天最關鍵的任務塞繆爾，六人齊聚，六個人臉上都掛著不同程度的笑容。
“我馬上開始，受不了的可以轉過身去。”塞繆爾提醒道。
凡妮莎笑罵道：“以前都跟你說了做試驗別太過於專註，你沒發現這幾周我們幾個都可以在這邊支著桌子，面不改色的一邊看你構建身體一邊吃飯了嗎？”
受不了血肉重構時不可名狀的過程？
害，這麽多年下來，他們早就習慣了。
塞繆爾下意識反駁：“做試驗當然要全神貫註。”
反駁完後，他才反應過來凡妮莎的話。
“……辛苦你們了。”
“不苦。”凡妮莎一揮手，“只要你搞定了，那就都值得的。”
塞繆爾眼裏暖意融融。
“當然，以後聚餐，做飯都由你全權負責了啊。”凡妮莎想了想又說。
在同班們“沒幹活的哪兒來的臉吃飯？”、“我就有臉怎麽的”的互懟中，塞繆爾微笑著開始了他們準備了快兩個月的試驗。
一副被打磨成人形身高，散發著瑩潤色澤的骨架立在空地上，一旁是無數的普通骷髏。
塞繆爾站在兩者中間，他閉上眼，大量的魔氣從他體內產生，微弱的普通魔法元素字身體外被吸引過來。
魔氣匯入普通骷髏中。
傑拉德和凡妮莎站起來，兩人活動了一下身體，熟練地開始消滅骷髏。
普通魔法元素匯入瑩潤骨架中。
安斯艾爾和海登註視著這一邊。
安斯艾爾緊張地握緊歐尼斯特的手，直到一點濕潤的觸感自手背上一觸而過。
“放松。”歐尼斯特貼著安斯艾爾的耳朵，輕聲道，“我相信你會成功。”
不是相信塞繆爾，也不是相信海登。
他只是相信他的伴侶。
他的伴侶是安斯艾爾·希林·奧維格，中部大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法神，是不過花了幾個月時間就可以熟練掌握各項魔法知識的天才。
安斯艾爾怔楞片刻，隨後故意用下巴去抵男人的肩：“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片刻的溫存後，安斯艾爾再度將註意力集中到塞繆爾那邊。
小空間中的太陽落下，升起，又落下，當太陽再度在地平線上露出一點邊緣時。
“就是現在！”海登神情一凜。
安斯艾爾毫不猶豫地出手！
——他將塞繆爾的靈魂從原本的身軀中抽取出！
因為靈魂本身、也就是塞繆爾沒有絲毫的抗拒，這個過程不算難。
但源源不斷產生的魔氣有了片刻的停頓。
歐尼斯特眼神沈下來，無形的一片片單獨隔斷的空間在所有人身邊展開。
安斯艾爾眼疾手快地用出了第二道法術！
靈魂剝離。
——他將塞繆爾整個靈魂拆分成無數塊。
歐尼斯特同時將不同的靈魂小塊用空間隔開。
魔氣凝滯下來，似乎對眼前的狀況感到“不解”——為什麽“主體”突然變多了？
安斯艾爾很吸一口氣，接二連三地打出多道法術。
劣等靈魂覆制、靈魂融合。
骨架，不，不能再用骨架來形容它。
他身軀每一處都充斥著血肉、無論是外表還是內裏都和普通人類並無二致。
他就是塞繆爾，全新的和魔氣沒有任何關系的塞繆爾。
塞繆爾睜開眼，同一時刻，原本的“塞繆爾”眼皮動了動，一雙無聲的眼珠出現在所有人眼前。
無數的魔氣仿佛嗅到了肉的惡狼，紛紛湧向“塞繆爾”。
“封！”
海登萬分冷靜地抓緊時間，將他們研究了這麽天，用於封印失去靈魂的身軀的煉金卷軸扔出，精準地落在呆楞的它的頭頂。
卷軸掉落在地上，中心區域，只剩下重獲新生的塞繆爾。
“終於……結束了啊。”
這個過程是如此的漫長，橫跨了好幾天，又是如此的短暫，剛剛那幾下交鋒只不過在幾個眨眼的功夫間就完成。
凡妮莎扭著身體看完了最後幾幕，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那個環節，然後就聽到宣布失敗。
但是幸好，幸好，幸好他們成功了！
他們成功了！
凡妮莎激動地往前踏了幾步，然後在發現身體有些僵硬，她活動了兩下，微笑著、大笑著奔向她的同班們，想向他們表達內心的喜悅。
然後。
“你過來幹什麽？”
海登上下打量飛奔過來的凡妮莎，發出了靈魂質問。
凡妮莎：“？？？”
同學你怎麽回事？好不容易實驗成功了不得好好慶祝一下嗎？怎麽還問她過來幹什麽？
塞繆爾心情極好地走過來，挨個擁抱安斯艾爾、歐尼斯特、海登和凡妮莎。
——快兩個月的時間，為了避免他身上的魔氣不小心浸染幾個同班，他連吃飯睡覺都是單獨的。
“凡妮莎估計沒註意聽試驗成功後的註意事項吧？”塞繆爾神情溫和，語氣包容。
凡妮莎：“？”
還有後續註意事項？
海登表情和歐尼斯特一樣一言難盡。
不同的是，歐尼斯特是不怎麽喜歡塞繆爾的擁抱，但眼下不是說出來的時候，他會在更恰當的時候，找該找的人索要報酬。
安斯艾爾頭也沒回地反手給了歐尼斯特一肘子。
欸，這或許就是結婚前和結婚後的區別吧。
海登一言難盡的原因很好理解：居然有人不把試驗註意事項聽完？
不過現在他也懶得和凡妮莎計較，因為。
“我還要把周圍逸散的魔氣放到骷髏裏，要再辛苦凡妮莎你一會兒。”塞繆爾語調柔和。
然而。
凡妮莎：“……啊？”
不是，我們好不容易才……
塞繆爾解釋道：“這次不需要用我的身體當媒介。”他笑容溫柔和燦爛，“我可以直接將魔氣導入骷髏。”
他不再是媒介，自然不會再出現身體裏有魔氣的情況。
安斯艾爾也笑：“有了新的辦法，以後清理魔氣就輕松多了。”
畢竟把魔氣導入身體會對亡靈系職業者造成一定影響，現在這個影響消除，所有的亡靈系職業者可以放心大膽的來王國當公務員啦。
凡妮莎一顆心落回肚子。
她一擼袖子：“不就是打骷髏嗎？放心，這事我熟！”
凡妮莎風風火火地重回她負責的區域，回去的路上還沖一直沒過來的傑拉德比了個不和諧的手勢——呵，知道姐沒註意都不提醒我，姐我記住了！
然而傑拉德壓根沒註意到凡妮莎的手勢。
他抱著手臂在那邊沈思。
凡妮莎緩緩的：……？
這個也出問題了？
一行人處理完逸散的魔氣，還順便沿著小空間徹底檢查了一遍，確保勒森所有地方沒有一絲一毫的魔氣後，他們找到安吉爾，準備告別。
“這就要走了？”
安吉爾不意外他們成功了，這些日子來，這群小孩有多努力她都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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